「……喂。」

 

  「……」

 

  「……我在叫你!」

 

  「……」

 

  「混帳!回答我!」

 

  「是妳自己不繼續說的。」

 

  「……你這該死的死蝸牛!」

 

  「……」

 

 

  其實,遇到前輩後我一直在想:和他走,到不如我自己走心情會愉快的多,偏偏對方是特地來為我帶路的……如果趕他走,他一定會生氣的。

 

  但是,氣氛,似乎被一陣烏雲所壟罩……好悶……

 

  「……前輩?」

 

  「……」

 

  「前輩,你有聽見嗎?」

 

  「……嗯。」

 

  「那怎麼不回應?」

 

  「……妳自己不繼續說的。」

 

  不論我如何嘗試與他對話,就是無法繼續說下去--講到最後都會變成好像是我一個人在對看的見的空氣說話似的,根本不像在對人說話。

 

  不是沒有回答,很直接的否決掉話題。叫人該如何和他繼續聊下去?想要開一個可以一直聊下去的話題,簡直難如登天。

 

  從遇到前輩之後已經過了半天的時間,和他真正聊到的話也不超過十句──他似乎很不愛說話?或可該說討厭說話?

 

  不然就是認為和我說話是浪費時間。

 

  從前輩的臉色來,看最後一個比較有可能。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。「雖然對方不是夜翔,但跟我想像的旅行也差太多了……」

 

  我曾經想像過和夜翔一起旅行的模樣。在腦海裡,總是笑聲不斷。夜翔的笑容就像陽光般的溫柔、火焰般的溫暖,他會細心的教導我許多事情,耐心的等待我完全消化所學的一切……

 

  但看看眼前的前輩,這個幻想恐怕得暫時先擱下了。

 

  他絕不可能對我那樣好,更不可能那麼有耐心的教導我。

 

  ──好希望在我面前的是夜翔啊!可是……不變強的話也只會成為絆腳石……唉!我在心裡嘆著氣,又看了眼前這個對於我來說毫無憧憬的前輩。

 

  明明連海怒斯都面對過了,怎麼面對這個前輩壓迫感更大……

 

  仔細觀察了前輩,他的身高並不比我高多少,在男生當中應該算是比較嬌小類型的。黑色的長髮被髮束束成馬尾狀,深色的大衣並不會阻撓他的行動──她的腳步很輕盈,甚至連衣物磨擦的聲音都沒有。

 

  再看看四周的怪物。原本對我虎視眈眈的傢伙們已經全部躲到了自己的巢穴,張著大眼看著兩位冒險家路過。牠們各個肌肉緊繃,彷彿已經做好了逃命的準備──就像先前的我一樣。

 

  沉默一直持續到了晚上,前輩還是沒有主動和我說要去哪裡。

 

  「今晚就在這裡紮營。」他對我說了這麼一句。「妳會生火吧?我去找吃的。」並沒有等我回話,前輩就這麼自顧自的離開。

 

  我嘆了嘆氣,無奈的開始收集附近的樹枝和樹葉。最後將它們疊成一堆,像夜翔教我的那樣用兩隻樹枝生起火──雖然已經用這個方法用了好幾天,但是還是沒有那麼熟練。

 

  我努力嘗試了五分鐘之久,好不容易生起了一點小火。「呼……」丟了幾片葉子,我看著火勢逐漸增大,便縮起了身子、用雙手抱著。

 

  這並不是我想要的旅程。

 

 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,我總是想像著不一樣的旅程:可以更自由、更有趣甚至更加的愉快,我希望在旅途中結交到好的朋友一起繼續走下去……不過,每次想到這裡,總會有種不知名的恐懼。

 

  我怕我自己無能、怕我自己弱小更怕我自己軟弱……雖然先前夜翔就已經和我做了承諾,我也相信著他,但心裡不禁會問著──

 

  ──我夠格成為別人的夥伴嗎?

 

  也許是我那空白記的深淵源頭,有一些我不認識卻很熟悉的人影。很模糊又很清楚的印在腦海之中,他們是我過去的夥伴嗎?他們怎麼了?現在在哪裡?不論我如何回想,記憶就像被人丟進箱子裡鎖了起來,並且將鑰匙丟掉。

 

  熊熊火焰之中,似乎看見了印象中的一個人,看不清他的臉但我知道他在和我說話,他正告訴我……

 

  「喂。」

 

  突如其來的聲音將我嚇了一大跳,回過神來發現前輩已經獵來了不少的獵物,放在旁邊的的上。「……前輩……」

 

  「這火,妳不是用生的吧?」

 

  「?」我歪了歪頭,有些不解的看他。「什麼?」

 

  對方沉默了幾秒,似乎對於我的疑問感到訝異。結束沉默後,他隨手撿了根樹枝,拿到我面前。

 

  前輩深呼吸了一口氣,頓時間屏住氣。火紅色的光芒從那斗笠之下的雙眼散發出來,身體四周也開始漸漸出現了火紅色。從眼睛、臉部、肩膀開始蔓延首到手臂,最後來到手腕、手指和樹枝上。

 

  下一秒樹枝有如化朵綻放般的燃燒起赤色的火焰。前輩將它丟進我的火推哩,火焰頓時增大了一倍。

 

  「每個人都有,只是因個人特質而有所差異。大部份冒險家會依照自己的特質而去選擇職業。劍士是光、盜賊是暗、法師是火焰、弓箭手是風而海盜是水。」

 

  前輩將手放在自起的胸前,「以上五種氣可以凝聚成一個人的生命能量,缺一不可。像剛才那樣受制自己的火之氣可以用它燃燒任何事物,這也是魔法個基礎。」他又伸出自己的右手,在手掌心點燃火焰。「是每個冒險家……每個踏上旅程的人必備的基本招數。」

 

  必備招數……那我到底……「……這、這是另一位前輩教我的……」

 

  他看了看我,「叫什麼名字?」

 

  「……夜翔。」聽他有些無奈的聲音,前輩一定是認為夜翔教導不當吧?可是夜翔明明教了我這麼多事情……一件錯的,也不會怎樣吧?反正現在前輩都糾正過來了。「不、不過他幫了我很多喔!還給了我很多東西,像是楓幣和藥水什麼的。」

 

  「啊,還有回家卷軸和各村莊捲軸,很方便呢!」

 

  只見前輩像是被什麼電到似的震了一下,緩緩的看了我的背包、又看了我。「……把勇士之村選軸拿出來。」

 

  「……」

 

  前輩生氣了。

 

  他要我使用捲軸和他一起到勇士之村,之後就把我就在一個叫做義安的女孩子的身旁然後自己走掉了──為什麼生氣?

 

  「來,我請人替妳搭了間帳棚。」義安歪頭笑著,她領著我走到了新的帳篷。「還真沒想到麥吉會帶著新手回來呢。妳一定很強吧?」

 

  義安是一位漂亮的印地安女孩,她有著不同於族人的淡色頭髮和眼睛,身上上的飾品和衣著讓她可愛的臉但顯得特別突出。

 

  相較之下,總是頂著亂澎澎的短髮的我反倒比較像是野地的野蠻人。「……不,我……」我不太好意思的搔了搔臉頰,「雖然見過海怒斯,但是……」

 

  見過海怒斯有什麼了不起?那位叫麥吉的前輩比牠可怕一百倍!看著義安羨慕的神情,我將心裡的話吞回肚子裡。

 

  「海怒斯?好厲害啊!光是能見到就很強了!」她笑著,一首先開帳棚的入口。「妳好厲害喔,都成為冒險家了……我啊,一直很害怕那些怪物呢。很怕會被殺死……」

 

  我苦笑了幾聲。怕被殺死?這才是一般人的心態吧……我回想起今天發生的事情,不禁打了個冷顫。「……不好意思,義安。妳有衣服借我穿嗎?」我指了指身上的衣服,上面的血漬已經變成了深紅色。「我的衣服已經……」

 

  不想再看到了。

 

 

 

  「為什麼要我去找一個毫不起眼的新手,師父?」麥吉沉著氣,面對著實力比自己強上好幾倍的前人也毫不猶豫的說出自己的想法。「她連氣都不會使用。有什麼特別的?」

 

  眼前的人,緊閉雙眼、坐在石梯的最高處。武術教練用手托著臉,靜靜的等待著麥吉一口氣問完這個問題。「先別急,麥吉。忘了我教導你的道理了嗎?有些事情是用嘴巴、言語解釋不清的,必須要等待時機成熟才看得清真相。」

 

  騎士拗起嘴,不滿的看著他。區區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新手,為什麼會特別到連武術教練都想要自己親自將她帶過來?「但是,師父……」

 

  武術教練舉起一支手,塵封已久的雙眼依舊沒有打開。

 

  「夠了,麥吉。不要再追問了,時間到了你就會明白。」他放下手,調整了坐姿面對麥吉。「你也聽見了卡伊林的話了吧?」

 

  ──深藏不漏的力量就隱藏在嬌小的外表之下、過人的膽量彷彿被封印在那無邪的雙眼之中。「是。」

 

  他不了解這些話的意思是什麼,更不了解這兩位教官到底在想些什麼。一名新手,等級尚未到達轉職需求、沒有特別的能力甚至連最基本的求生技巧都還沒完全學會,哪有什麼深藏不漏的力量?不過就是個弱者。

 

  沒有用的弱者,沒錯,是弱者的話,什麼都做不了、什麼都阻止不了……麥吉又重心握緊了拳頭。「即使您這樣說,我還是不信。」

 

  「弱者……就是弱者。不變強的話是不可能生存下來的。」他轉過身,背對著自己的教練。「這是我親身體驗出來的結果……也是因眾多性命而讓我領悟出來的結論。」

 

  他推開沉重的石門,邁開步伐走了出去。「我也一直如此深信著,緊抓這這個念頭活下來。」麥吉沒有回頭,藏在斗笠下的眼緊盯著前方,彷彿那個人鮮紅的背影就在遠方。

 

  後方的武術教練在神門關上後,不禁嘆了口氣。

 

  十二年前,那場事件造就了現在的少年。並不是他的錯,也不是自己的錯,更不是那個人的錯……麥吉什麼都不知道,只是在自己的錯誤之中活著。徘徊在憎恨與恐懼之中,少年心中的那個影子早已被赤紅的鮮血沾染。「……麥吉啊,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啊……」

 

  麥吉走出了騎士聖殿。方才的怒火依舊沒有停止燃燒,只感覺到火焰從自己的胸口開始蔓延到腦袋。他抓緊了腰間的劍,走進了自己的帳篷。

 

  他一屁股坐在自己睡覺的位置--長久以來,麥吉已經習慣了坐著的跪姿。為了是滿足自己的戒心與不安。

 

  只要放鬆,就會想起當時的事情。

 

  只要放開劍,就彷彿難見了那個人的身影與雙眼。

 

  「哼,憑你就想阻止我?

 

  「給我聽著,麥吉。世上是容不下弱小的冒險者的。這個世界,只容得下強大的傢伙。

 

  「你就繼續苟延殘喘的活著吧!帶著對我的恨、帶著對自己的怨……還有那恐懼之心,拿起你的劍、警戒著萬物……我們未來還會在再見。你卑微的命就先留著,日後……我會親手將你拿下。

 

  麥吉用力的打的地面一拳。「……我會打倒你,我一定會殺了你……但還不是時候。」看著拿出來的機器,他絲毫不在意已經受傷了的拳頭,起身並隨手拿了一套新的衣服和毛巾、木桶便走了出去。

 

  他需要冷靜一下。走進了澡堂,在更衣室放下了換洗衣物便開始脫去外衣。

 

  現在的時間裡,只有他一個人會來這裡。正如麥吉所願。

 

  將冰冷的水從頭上倒下,原本燃燒著的火焰似乎被澆熄了不少。冷靜,沒錯,現在必須冷靜……他將整顆沉入水中。

 

  「來人啊──!

 

 

 

**

 

 

 

  我拉著義安的手,不斷的向前奔跑。「呼、呼……跑快點,義安!再不快點就……」

 

  印地安女還在後方哭喊著,她緊抓著我的右手、腳步笨重的跟在我身後。「快要、快要被追上了……法羽恩!」

 

  我知道!我們一起爬上岩壁,我讓義安走在前面,自己在後面努力推著她移動。不快點逃會死,這點我也知道啊!

 

  義安縮在岩壁的角落,恐懼的連哭泣的聲音都沒有、只能發出一點點的喘氣生並流淚。我蹲在她的身旁,輕拍她的肩,要她安心──

 

  「沒事的,很快就會沒事的。」我也不確定啊。

 

  「一定會有人來救我們的,一定會有劍士來幫忙的。」我也很害怕啊。

 

  一句句連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話語似乎成功的安撫了義安,她抱著我的手臂、頭靠在肩膀,雖然依舊低泣著身體卻明顯的比較不會發抖了。

 

  但,真正害怕的人,是義安嗎?

 

  我不禁如此的問著自己。從剛才開始,我用了遠超過逃跑的力量才壓抑住自己發抖、哭喊,我也害怕、我也想哭,我甚至也想找人尋求安慰。

 

  但是我是冒險者,就算還沒有成為任何職業的一員也是。在我的身旁有個一位同樣擔驚不恐的少女,我有責任保護她──就像卡伊琳姊姊說的。

 

  但是,看到下方的景象,不禁還是讓我想起了今天的伏尸流血──下方火紅與黎黑的毛髮交錯,其中也看到了不少的樹汁、木頭。我抱緊了義安。「我們到更上面去。」我盡量不讓自己的聲音發抖,卻止不住自己的雙腳。

 

  義安點了點頭,轉身爬上了更高層。我在下方推著她、一邊觀察著怪物們的行動。

 

  女孩成功爬到了上方,我卻感覺到腳邊了岩石脫落。「遭……」

 

  義安在尖叫,我知道,卻聽不見聲音。看著下方餓鷹餓虎的怪物,腦海中又想起了今天的那段不被我記得的記憶──

 

  我在空中旋轉了一圈,手上的刀刃順勢格殺攻擊範圍內的怪物。「……義安,閉上眼睛、轉過身去,不要看我。」

 

  「可……」

 

  「不要看我。

 

  語畢的同時,我再次用利刃攻擊了敵人。一隻火焰肥肥撲上我的身體、將我壓倒,殊不知我的刀鋒已經刺穿牠的腹部並且用腳用力的踢開了牠。

 

  現在沒有時間害怕了,想哭就戰鬥後再哭吧。心裡有這麼一個聲音。

 

  又一場腥風血雨,在我的手中序幕與落幕。

 

  我喘著氣,踏過一個又一個的屍體。身上的血腥為早已習慣,我也不去理會腳下那令人厭惡的觸感,我走向了義安躲避的岩壁。

 

  用手擦了擦臉上的血,這才發現臉上多了幾道傷口。「已經沒事了,義安。」我微笑著,對她伸出右手。「已經沒事了,都被我打倒了。」

 

 

 

 

  ──我說妳啊,也太弱了吧?根本不像我。

 

  ──什麼時候才會變強呢?真是搞不懂。

 

  ──算了,反正這次也沒事。下次再給我努力一點。

 

  我醒了。卻因為身上傳來的痛而無法行動自如。眨了眨眼,看清了四周的世界──在帳棚裡,但並不是義安為我準備的帳棚,有股很難聞而且很重的味道……

 

  「妳終於醒啦!義安很擔心妳呢。」

 

  義安擔心我?我轉過頭看了看對我說話的女人。

 

  對了,我戰鬥了……我起身想做起來,她卻急忙著要我躺下。「不可以,妳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。現在不行起來。」

 

  「……請、請讓我去見義安……」我掙扎著想走下床,身旁的人見我身上的傷口又有幾處裂開也不敢使力抓住我。

 

  義安一定嚇壞了吧?看到那樣子的我。不知道她是如何想的?也許……把我想的和那些怪物一樣?甚至更可怕?我要親自確認才能安心。

 

  「都受傷了就給我乖乖躺著。」

 

  一股強大的壓力攀上我的肩膀,將我整個人往後壓、躺回治療床上。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人,麥吉前輩就在我的上方。

 

  我被壓制住了,根本無法動彈。

 

  醫護人員突然從後方拿了條毯子蓋住我的身體,「麥吉先生,請你先出去。法羽恩小姐身上並沒有任何衣物。有什麼事請等我替她換完要和繃帶並且換上新衣服後在進來。」

 

  對了,我身上沒有衣服……只是用繃帶纏著受傷的地方然後用被子蓋住其他地方而已。騎士停頓了幾秒,似乎和我一樣在此刻才意識到這件事。點了點頭,他走了出去。

 

  「真是的,都不會看看裡面休息的是什麼人就闖進來……」她嘟囔著,拿出新的藥和繃帶開始為我換藥。

 

  「不好意思……」

 

  她給了我一套新的衣服(義安借我的衣服已經沒辦法繼續穿了),是一套印第安式的套裝。為了讓傷口通風,特別為我選了讓肚子露出來的短上衣,褲子則是褐色的短褲。

 

  我終於踏出帳棚走到了陽光底下。

 

  四肢因為受傷而感覺到微微的痛楚,但感覺得出來並沒有想像的嚴重。我轉頭看了看四周,發現有好幾對眼睛正盯著我猛瞧。

 

  ──喂、喂,就是她,那個麥吉帶回來的新手。

 

  ──她?怎麼可能?看起來根本就還沒有轉職嘛。

 

  ──但是義安說了啊,她打敗了所有的怪物!

 

  他們聚集成一個又一個的小團體竊竊私語著,似乎以為我聽不見他們的討論。

 

  有些人帶著不相信的眼神,有些人帶的疑惑的眼神……各式各樣的情緒交錯在我的眼中,他們是信,還是不信?對我也無彷,我只想找到義安。

 

  我只想找到朋友,親自問她。

 

  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。「義安在自己的帳棚裡。」前輩這麼說著,同一時間用下巴指了指另一個方向。「但是妳得先去找另一個人。」

 

  「可是我……」

 

  他一把拉起我的手臂,拉著我開始朝著他指的方向走。那個人就是前輩說要找我的人嗎?就是那個……武術教練?

 

  走到了一個巨大的石門前,前輩用雙手使力將他們推開。打開了,裡面除了些許的火光之外沒有其他的光源。我走進去之後門就在我的後方關上。「走裡面一點,師父就在最裡面的石梯上。」他稍微使力的推了我一把。

 

  我在黑暗之中伸出雙手,摸索著。很快的變適應了微亮的空間並且看清了這裡。的確有一個石頭造的階梯,上方坐著一個閉著眼的印第安人。

 

  他閉著眼,卻可以感覺到那多年來累積的戰鬥經驗以及智慧。健壯的身材就暴露在空氣之中,只有下半身用基本的布料覆蓋著。我抬起頭看著他。

 

  「法羽恩,靠近一點。」在我說話之前,武術教練便開口了。

 

  我走上石梯站在他的面前,只見教練又對我招了招手、示意要我低下頭。他伸出口來觸碰我的頭頂,長年緊握刀柄而長了厚重的繭的手在我的頭頂上撥弄著,似乎在尋找、確認著什麼。

 

 

 

 

  武術教練輕撫著法羽恩的頭頂。

 

  他暗暗將自己的精神分出一部分經由自己的氣導入她的體內,開始探索、尋覓著。並不是不相信卡伊琳,而是想親自感受。

 

  進入了一段霧濛濛的意識,只能勉強看見幾個清晰的影像,但他對這些完全沒有興趣,於是更加深入。模糊不清的地帶範圍相當廣,感覺上已經遊走了整整義天卻沒有任何的收穫。

 

  直到一個黑色的球體出現在自己面前,武術教練像是尋找到寶藏似的往前。想深手去觸碰、想進入那神秘的記憶,他試著將頭探了過去──

 

  下一秒卻驚恐的睜開了眼,他低下頭看著依舊乖巧讓自己觸碰的女孩。那絕對不是出自於她的意識而反抗、甚至將自己的精神強制逐出。

 

  那是什麼呢?什麼人有這麼強大的心力可以驅逐自己?

 

  武術教練笑了,收回自己的手。「我是武術教練,是所有劍士的師父與轉職教官。」

 

  「妳喜歡冒險嗎?」

 

  像是問出了出乎意料的問題,法羽恩眨了眨眼,後點頭。「嗯,很好玩,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是碰到奇怪的事……」

 

  「難免的。」他點頭,調整了坐姿、以較為莊嚴的面貌面對她。「活著本來就會遇到奇怪的事,由其妳個人是世上獨一無二的存在,體驗自然和常人不同。」

 

  是的,正因獨一無二而走就出一個人。因為不同的生長環境、因為不同的經歷、因為不同的朋友也更因為不同的心態而發展出一名特別的冒險家--不論是對生活的冒險,還是對於世界的冒險,都是如此。「有交到朋友嗎?」

 

  法羽恩又快速的點了頭。「是,我有交到一位叫做夜翔的朋友,是位弓箭手,他對我很好又送了我很多實用的東西。還有義安……」她像是想起什麼,有些交吉的看像石門,站在那裡的麥吉卻不為所動。

 

  「呵呵,沒關係,麥吉。就開門讓她去吧。」轉職教官允許的說,「去看看妳的朋友吧。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朋友,這就是成為優秀的冒險者的第一步。」

 

  「是,非常謝謝你!」

 

  看著法羽恩以飛快的速度跑出騎士聖殿,麥吉不禁又想對自己的師父說幾句。

 

  但是開口的瞬間,卻看見了對方平時坐這的位置早已空無一人。

 

  「……又在搞這招,師父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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